145 元春省親1
三個月,蓮心終於等來了胤禛對元春的處置。六月初一,元春可以回家省親,更甚的是她可以在榮國府住上三天。
這天大的喜信馬上就震驚了整個朝野,京城也震驚不已。
蓮心一聽,有些釋然卻也明白榮國府輝煌已經接近完結了。之前胤禛已經對榮國府的人稍微提過,雖不敢確定,但榮國府的府的人還是緊張萬分。
賈政奉賈母的命令暗自詢問一番,才知道原來是元春有喜了,接近三個月了。也就是說皇上是念在龍種的份上給元春一個天大的恩典的。因為元春的有喜,宮中更是鬧開了花了。皇上向來對女色不上心,子息更是少之又少。那是否說等元春生下了孩子,她就有可能也是個妃子了?
胤禛抱著蓮旋著雪鷹和雪鷺一五一十的說著榮國府的事情。冷笑不已,手輕輕的撫著蓮心的腰部,這個動作自從蓮心懷孕之後,他不自覺養成的。
蓮心訝異的瞪大了雙眸,看著胤禛,道:“你好陰險哦,竟然還讓她懷孕了。這下,是想讓誰背上謀害龍種的罪名?寶玉?還是寶釵?”
“都不是。薛蟠。”胤禛慢慢的回答她的問題,習慣性的摸摸她粉嘟嘟的臉頰,蓮兒啊,除了更嬌豔了幾分,真的什麽都沒有改變了。以後,她恐怕真的永遠都這般小了。微微的有些歎息,若是蓮兒介意,那該如何是好?
蓮心皺眉,有些不信的盯著他,問道:“薛蟠?薛蟠的事情不是可以從他殺了人那一方麵下手嗎?為何現在卻要這樣?他不是已經被你扔到了監獄裏去了?莫不是你想先讓他出來了,再次扔進去?”
“嗯,有理。先給薛家一點希望,讓她們急個幾天的,再徹底毀滅了她們的希望,這樣更有意思。這樣一來,蓮兒想想,這個黑鍋讓誰來背呢?”胤禛若有所思,看著蓮心,想讓她出個主意。
“這、、、、、、”蓮心有些遲疑了,這樣一來,不是會害死他人了嗎?那就是說自己殺了人了?
胤禛笑笑,果然,她還是不敢啊。
“賈寶玉?如何?”胤禛幫她開口,賈寶玉啊,自己可沒有忘記,曾經對自己的小妻子虎視眈眈著呢。對了,有一次還差點碰到蓮兒了。想起這,胤禛酸氣直冒,頗不是滋味。
蓮心詫異的看著他,怎麽今天盡想這些?“賈寶玉?他是元春的親弟弟,向來又不會疼惜姑娘家。再說了,寶玉對元春可像是母親一般的尊敬著,他根本不可能會碰到元春的。這樣一來,他怎麽背這個罪名了?”
“沒有辦法嗎?蓮兒啊,你該知道的,沒有碰到不代表就沒有幹係。寶玉可能佩戴著什麽相衝的小玩意兒,或是不小心做了什麽。很不巧,元春身體撐不住了。”胤禛看著她越來越白的臉,微微稻氣。
蓮心有些驚慌,不自覺的揪緊他的前襟,呐呐道:“胤禛,我們在這裏想著謀害人命。天呐,我從來都不知道有一天,我會想置人於死地!我是不是變得邪惡了?”
胤禛掩住她的眼眸,那裏麵的清澈與驚慌,讓他知道,蓮兒真的接受不來這樣的事情。她太幹淨了,就算有人傷害了她,恐怕她嘴上說的狠,還是無法下決心去反擊。
蓮心長長的睫毛輕顫,刷過他的掌心。胤禛在她耳邊低語:“沒事了,乖。蓮兒還是不要多想了。榮國府的事情,你聽著就是了。以後,由我來處理。當然,我也會告訴你有關的事情,但,不用蓮兒幫忙提議了。”
終究還是不舍。她不願碰觸這些,他也不舍得勉強她。反正有他在,他有那個自信可以護住她永遠。
蓮心悄悄的閉上了雙眼,她很沒用。從一開始便知道了自己的軟弱,她總是掩藏著自己,不想讓他人知道自己的內心。一直認為若是他愛自己,他就會來了解自己,若是他了解自己,就會明白自己的堅持,自己的軟弱,自己的恐懼,自己對他的感情。她很矛盾,害怕失去,所以不想先付出。什麽事情都推給別人,自己卻什麽都不做。
“胤禛,我想幫忙的。我想學著長大,不能老是靠別人。”低低的開口,蓮心心情複雜。
“我不是別人,蓮兒。我是你丈夫,你是我的妻子。我知道你之前曾經輪回過,但,對於我來說,你依然是之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。蓮兒,不是說你多活了幾年,你就會比之前心狠了。你生活的地方很平靜吧?”胤禛放開自己的手,微笑的看著她。
蓮心點頭。慢慢的說出之前的一切。她是一個孤兒,從小就沒有親人的陪伴,自己一人悄悄的長大。若不是父母找來了,她依然很安靜的生活著。很平凡,沒有什麽特殊的經曆,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才能。雖然知道自己對音樂的熱愛,卻也知道那是有錢人玩的,她沒有錢參加培訓,也沒有錢買樂器。羨慕的看著,然後靜靜的離開。
胤禛雄的攬緊她,蓮兒對於音樂的領悟能力曾經令他震驚不已。彈著高高的豎琴,她周身仿佛閃爍著淡淡的光暈,迷人至極。蓮兒經常陶醉在她的琴聲中,甚至看不到她四周聚集而來的百獸。所有的一切生物在她的琴聲中安靜聆聽,那一幕同樣迷住了他。
後來陸陸續續發現蓮兒對於音樂的熱愛,她可以隨著琴聲翩然起舞,姿態輕靈優,踏著水波宛如最美的精靈一般,悠閑自得的戲水玩鬧,在天地中無憂的翩飛。
她是天地中美的存在,也是最純的存在。
蓮在她最痛苦是分離出的最脆弱,最純淨的一部分。沒有受過任何的汙染,沒有沾惹任何的血腥。他自己從一睜開雙眼,會的便是殺戮和破壞;陽天雖說是創世神,也曾毀滅過他自己創造的世界,隻因他的不滿意,便可以毫不在意的毀掉所有他親手創造的生命;蓮也一樣,她與陽天不合,兩人爭鬥了上千年,愣是斬殺了所有阻礙她的神祗。
獨獨蓮心,擁有三人血脈的她,不曾傷害過誰。所以之前他們都不知道,當她發現自己刺傷了暗夜後,那絕望和崩潰會那般的,大到她毀了自己。
胤禛明白的,所以一直不敢讓她碰觸這些。陽天也是懂得的,所以他安排蓮心出生在和平時代。雖說那時他以為那是他的蓮,但也明白,蓮已經承受不了血腥和殺戮了。
蓮心不知道他的想法,咬唇道:“我想幫忙!我想與你並肩而行。”
失笑,胤禛搖頭,抬起她的下顎,胤禛認真的盯著她,柔聲道:“蓮兒不需與我並肩而行,因為你在我的懷中。”
蓮心羞澀一笑,偎依進他的懷中,輕聲問道:“這樣一來,你不是很累?”
胤禛抱緊她,低笑:“蓮兒很輕的。還有,你丈夫很強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蓮心白了他一眼,她當然知道他很強。不然也不會如此無條件的相信他了。
雪鷹和雪鷺早在看到兩人的話題轉開了,便識趣的出去了。
看到兩人出來,綠茵和紅葉便圍了上去,急聲問道:“怎麽樣?皇後娘娘是怎樣決定的?直接關起來還是慢慢折磨?”
雪鷹拍了綠茵一掌,笑道:“胡鬧。別人不知道,你還裝傻。皇後娘娘是怎樣的人,她會想慢慢折磨誰?”
“那應該是皇上的做法吧?皇後娘娘簡直是沒有脾氣的,就算生氣了還是一副嬌滴滴的可人模樣,實在是看不出來她會這樣做。”紅葉也附和著雪鷹的話。看著蓮心,確實不像啊。
雪鷺讚賞的瞥了紅葉一眼,點頭道:“紅葉看起來比綠茵聰明多了。虧綠茵你還是從皇後娘娘三歲起跟隨著的,都十一年了,你還比不上紅葉對皇後娘娘的理解。我想啊看到皇後娘娘真的會這樣做時,恐怕是有誰傷害了玉福晉,要不就是傷害到了四阿哥或是皇上,不然皇後娘娘是絕對不可能對誰下手的。”
司棋和晴雯原本靜靜諜著,關乎榮國府的事情,她們也不好開口。聽著幾人討論,晴雯也禁不住加了進來。
“那到底是準備怎樣啊?你們都不說,想急死我們嗎?”
“以後不要在皇後娘娘麵前提起這些了。她受不了的。”雪鷹淡淡的開口。
雪鷺也微微稻氣,道:“是啊,皇上肯定是不會趁此機會下手的,現在皇上的主意到底如何,我們也不是很清楚。皇後娘娘看起來是心中有底的,但,她好像在將所有的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。”
“所以,我們盡量少提,是不?”司棋也明白了過來,皇上定是雄了。
晴雯不解的擰起了柳葉眉,看著幾人,問道:“這與皇後娘娘有什麽幹係?是她們自己作惡多端,該死。要不,我們告訴皇後娘娘榮國府的真實麵貌,這樣一來,她肯定不會再覺得自己做的不對了。怎樣?”
綠茵點頭,笑道:“也許可以哦,皇後娘娘若是知道了,氣頭上肯定會覺得榮國府是死有餘辜的,那樣一來,不就行了嗎?我覺得啊,還是從皇上太過小心了,皇後娘娘其實沒有那般脆弱的。她有時間真的很堅強。有時她靜靜的看著我,我就有一種感覺,好像,自己瞞著她什麽都是一種罪過,或是自己根本就無法欺騙她。她已經都知道了。”
晴雯點頭,笑道:“確實,皇後娘娘有種氣勢,隻是,為何她就是如此心軟呢?還是她根本就不在乎?”
司棋慢慢的點頭,確實,蓮心其實還是不在乎啊,若是傷到了皇上或是四阿哥,恐怕她就會化身為魔了。
幾人相視一笑,那又如何?反正她根本就不需要做什麽,隻要吩咐下去,自然會有很多的人幫忙了。既然這樣,見不得血腥又有什麽關係,殺人不見血的辦法多著呢,不是嗎?
元春撫摸著自己的肚子,笑得嫵媚。終於,她再次擁有了他的孩子。現在是皇上的孩子了,她的孩子以後是阿哥,說不定還會是皇帝呢。
抱琴也笑了,端來了參茶,笑盈盈道:“娘娘,先喝點茶吧。你不渴小阿哥也會想喝的。”
“拿過來吧。”元春笑著開口。
抱琴笑道:“娘娘,過幾天您就可以回去省親了,你可開心了?”
元春慢慢的收斂了笑容,直視抱琴,淡淡的開口:“抱琴,你跟了我多年了,我也不想瞞你。我是想知道家裏的情況如何了,但我並不想回去。現在我好不容易可以重新獲得了皇上的寵愛了,若是我回去了,皇上再次冷落了我,還是說再次獨寵皇後娘娘,那我不是現在的一切不是都沒有意思了嗎?”
“可是,娘娘現在不是已經懷有龍種了嗎?再說了,皇上現在還是一樣和寵愛皇後的,雖說現在不像之前一樣天天留宿在皇後娘娘那兒了。但,皇上大部分的世界都待在了養心殿裏,也沒有宣妃嬪等人服侍。看來,還是皇後娘娘受寵啊。”
抱琴不懂為何元春就是不承認皇上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。偶爾的寵幸,根本就撼動不了蓮心的地位。再說了,皇上每次來都是等到了三更半夜,黑燈瞎火的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誰偷偷跑來的。
元春臉色一白,她豈會聽不出來抱琴話中的意思。想起皇上之前一天三餐,都陪著蓮心。更別說了,若是待在禦書房裏,也是隻有蓮心可以隨時進去,更甚的是,皇上每次都把一大堆的折子帶回蓮心的寢宮,就為了陪她。
嗬嗬,元春忽然笑了。不像來這兒,每次都是等處理完一切事物,才悄悄的過來。但,那又如何,自己現在比蓮心受寵多了,誰會像她那樣孩子氣,使小性子,將皇上往外趕。皇後娘娘還是不懂啊,一個男人的心,又怎麽可能永遠在一個女人那兒。更何況,現在爺是皇上了,蓮心根本就沒有將爺當成一個皇帝,還傻傻的以為皇上會像之前那般疼愛著她。愚蠢!
站了起來,元春笑道:“我想出去逛逛園子,對孩子有好處的。既然是皇上的恩典,我就該跟皇後娘娘好好的聊聊,她沒有娘家可回。若是願意,倒是可以一起回去,至少,榮國府她也不陌生。”
元春打著算盤,若是蓮心可以陪著自己回去省親,那麽自己也就不用操心她與皇上重歸於好了;就算不行,看著自己有了皇上的骨肉,現在受寵不說,還得了個大恩典,心中也會不好受的。這些都不說了,單單她除了黛玉外沒有家人了,就夠她哭的了。
抱琴不知道元春真正的涵義,扶著她出去了。元春含著溫柔的笑容,看著滿園的花草,淡淡的笑了。多美了,這裏的一切。她一定要住在這兒,還要所有的人都嫉妒她,都仰著頭看她。
對抱琴輕聲道:“現在,皇上在哪兒?”
“皇上?應該在禦書房吧?這個時候,皇上一向是很忙的。”抱琴有些訝異,但還是回答了元春的問題。
元春聽到她想要的答案,笑著往蓮心的寢宮而去。
“娘娘?您去哪?”抱琴有些慌了,這個方向,不會是到皇後娘娘那邊去吧?
果然,元春帶著抱琴和一些宮女直奔蓮心那兒去了。
胤禛抱著蓮心,皺眉,放開蓮心,拉起床帳,走了出來。轉頭看著蓮敘美的睡顏,蓮兒睡得正香,那個女人來幹什麽?
晴雯和司棋已經出去了,對著元春行禮,笑著問道:“娘娘,皇後娘娘這在午睡,不知您過來是、、、、、、”
元春一愣,開口道:“皇上給了臣妾一個恩典,想詢問一下皇後娘娘是否願意一同前往?不料打攪了皇後娘娘,臣妾該死!”
司棋福身,笑著回道:“娘娘也不用如此,皇後娘娘並沒有醒過來,您是否先回去?不過,皇後娘娘沒有那個恩典,這不是人人都有的。皇後娘娘雖然貴為後宮之首,沒有皇上的旨意,也是不能出宮的。娘娘今兒來,若是為了這事,大可不必了。”
麵對著司棋,元春還是比較有好感的。至少她不會像晴雯那般不給她麵子。皇後娘娘若沒有邀請她進去,元春是進不去蓮心的寢宮的。但,司棋不會如此為借口拒絕她。這給了元春很大的麵子。
笑著,抱琴小心的問道:“娘娘,是不是該回去了?”再待下去,恐怕會出事去。
元春直直的盯著司棋和晴雯,兩人都沒有開口邀請她進去的意思。她心中不滿,但還是笑容明媚的點頭致意道:“也是,我該注意的。現在還懷有皇上的孩子,自然不能大意。”
轉身,步伐輕盈,婷婷嫋嫋的離開了。
司棋和晴雯回到外室,看到的便是陰沉著臉的皇上靜靜的盯著元春離去的方向,兩人心一涼,也不敢開口。退到一旁,安靜的等候著吩咐。
胤禛卻沒有開口,靜靜的待了一會兒,重新轉身回房。
晴雯和司棋慢慢的吐出一隻憋著的氣,看著對方,晴雯悄聲說道:“天呐,是不是雪鷹她們知道皇上會出來?所以,讓我們兩人出去應付元娘娘?天呐,若是我們讓元娘娘進來,那是不是代表我們死期到了?”
司棋笑著拍拍她的肩膀,低聲道:“皇上在這兒,你敢讓元娘娘進來?又不是不要命了。再說了,這裏是皇後娘娘的寢宮,元娘娘就算再受寵也不敢亂闖的。你怕什麽?”
晴雯終於笑了。點頭稱道:“沒錯,我們不讓她進來,她不也沒折?”晴雯得意洋洋的翹起嘴來,根本就忘了她之前的害怕了。
蓮心伸手碰觸不到他,睜開雙眼,有些迷糊,胤禛到哪裏去了?
胤禛伸手拉住她的小手,低低的笑了,抱起她嬌小的身軀,順勢側躺了下來,攬個滿懷。輕聲道:“好了,繼續睡吧。我在這兒。”
蓮心重新閉上了雙眼,乖順瞪在他身側。低聲問道:“胤禛,你幹什麽去了?”
胤禛輕聲道:“有些不識相的人跑來攪局。”
“哦?打發了?”
“嗯。”
蓮心笑笑,沒有再問。解決了,那就好了。現在繼續睡覺。





